光顧著教訓旺仔了，把這事給忘了。

她連忙站起身，臉上帶著歉意：“不好意思啊，我家小孩太調皮了。”

說罷，她低頭又對旺仔嚴厲地說：“快給姐姐道歉！”

小孩的思維，有時候哪是大人能控製的。

男孩直搖頭。

溫檸見狀，剛想說話，結果被身側男人搶先一步。

“是挺調皮的，得治一治。”

嗓音低沉，像是在她耳畔響起，溫檸偏頭望他，頭頂上超市燈光落下來，有一個指引牌，正好落得一片陰影在他上半張臉，神色顯得晦暗不明。

骨節分明的指節有規律地，輕敲在推車把手上。

話音落下，年輕女子有些尷尬的笑笑，她拽著男孩手臂，態度強硬地想讓他立馬道歉，但男孩卻掙紮著，隱約要鬨得節奏。

“再不聽話，給你送回輔導班。”

似乎是拋下殺手鐧，男孩聽到敏感字眼，瞬間安靜了，眼眶裡閃起淚花，眼瞼泛紅，身上那股活潑勁一下被冷水澆滅，垂著頭，像是小苗被折彎了腰。

“姐姐，對不起。”

溫檸低聲歎了口氣，半蹲下來，搖搖頭：“冇事的，剛剛你小腦袋有撞疼冇？”

男孩悶著聲：“冇有。”

說話的時候，都有些哭腔了。

她在心底小聲地說了句“罪過”，從包裡拿出紙巾，遞給他。

“下次記得走路要慢一點。”

“萬一撞到自己了，小旺仔也會疼的。”

“自己拿著紙，自己擦，男子漢大丈夫的，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掉小珍珠。”

“聽到冇啊，小旺仔？”

宋淮野聽她說話語氣特輕柔，連側臉都在氾濫著溫柔，心底說不出的異樣感覺。

就特不舒服。

肯定是這臭小子太皮，堵的他心裡慌。

他將這一切都歸結於男孩身上，瞅著男孩眼神都變得犀利起來，暗藏著凶狠。

“漂亮姐姐，你人真好。”

“一點都不像那個壞哥哥，一點都不...”

話還冇說完，男孩就感受到斜上方的視線，他抬頭，就迎上了宋淮野冰冷的眼神，稚嫩的聲線輕微一顫，還是年紀小，經不起驚嚇，差點被嚇哭。

年輕女子見狀，及時將男孩拉走，避免出現“事故”。

屁大點小孩，真精，這是宋淮野對這個年齡段小孩的總結。

他嘴裡嘀咕著：“小孩就是麻煩。”

小時候不聽話，長大還叛逆。

養著說好聽點，老了有陪伴，不好聽點，傳宗接代。

他就不喜歡小孩，特鬨，讓人心煩。

溫檸將黑加侖酸奶放進推車裡，抿了下唇，像是隨口問：“那哥以後結婚了，不要小孩嗎？”

“不要。”他想都冇想。

“那哥另一半，要是很喜歡小孩呢？”

這問題倒是將他難住了，宋淮野沉默了下，漫不經心地說：“那就領養一個。”

語落，溫檸頓了頓，“領養？”

“嗯，領養。”宋淮野微微側頭，他的眼型很好看，此時眼睛黑亮幽深得像一潭被黑夜籠罩著的碧水，晚風吹過，烏雲被撥開一個小角，月光灑落下來，潭水清澈的一閃而過，還原出原本的模樣。

“生孩子挺疼的。”

“那要是她非要自己生呢？”

宋淮野淡笑一聲，饒有興致看她：“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奇？”

“暗戀哥啊？”

話音落下，溫檸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，不經意間的一句玩笑話，就像是船槳，一下劃開黑黝的湖麵，蕩起水紋。

怔然半秒後，她抬眸迎上目光，眉眼彎彎：“嗯，是挺喜歡的。”

宋淮野：“......”

這下輪到他手無足措了，他若無其事地偏過頭，麵色忽紅忽白，臉頰熱度在燃燒，漸漸蔓延至耳廓。